“头疾虽然难治, 但人体气机一事,本就玄妙至极。先秦有一病者,身患痼疾,药石罔效,众人皆道他是等死之命。那病者心知自己寿命无多,每日捉螓弄狗,恣意耍乐……谁曾想到,数十年后,那人竟然还活着。国君奇之,命侍医替他问脉,最终得出康健的脉象……”
郭嘉已读出华佗的用意,却故意笑曰:“想来——是前一个庸医误诊,使此人佚宕多年。”
华佗被狠狠一哽,吹胡子瞪眼地嗔道:
“是‘不药而愈’,并非误诊。我提及此事,是为了告诉郭侯:你所患的头疾不乏自愈的可能,重要的是需要戒酒自律、怡然旷达、勿要多思。若能坚持如此,再辅以通络健骨的药物,病愈之日,指日可待。”
这一番话听起来似乎有那么几分道理,可郭嘉从来不是好忽悠之人:
“难为神医为了子琮的托嘱,特意编了这么一段故事来宽解我。还请神医放心,嘉从未有过自暴自弃的打算,亦不曾颓丧苦闷。”
他于生死本无执念,唯一的不舍,仅有心中的那一人。
可就是这一份不舍,让他舍不得离世长眠,只想竭尽所能、遵从私心地活下去。
动机被患者戳穿,华佗老脸微红。所幸他本就注重养生,面色红润,倒也叫人看不出异常。
华佗一边暗诽聪明人的难缠,一边斟酌着挽尊:“也不尽然。崔小友的‘安慰剂之论’只是其中一方面,而我方才所说的奇事,亦非胡编乱造。”
闻言,郭嘉被勾起了几分注意,但华佗的下一句话,让这几分注意变成了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