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你坐在轮椅上听琴,慢慢地注意力就转移到在花丛中飞来飞去的纹白蝶上面了,目光随着蝴蝶飞舞的轨迹移来移去,见自己盯着的那只正好停在了你对面温雅青年手中的三味弦顶端, 你的目光也随之移动到了他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你随口问道。
找四号来抚琴纯属一时兴起, 若不是休假回孤儿院的凌担心你无聊提起了他,你都快忘了自己手下还有这么一号人了, 不记得他的名字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无所谓尊不尊重。
你对那几位当年从风月场所带出来的下属的态度还是一样, 并没有因为淳而爱屋及乌,也没有因为枫的背叛心生偏见。你不硬性要求他们能帮到你什么忙,只求他们不要给你惹事。
还好懂分寸的人占了大多数,对于你不需要的时候把他们丢到基层上班, 需要的时候把他们招来表演节目哄你开心, 那些人也已经习惯了,就当打两份工。虽然来钱没有当年在风月场所的奢靡生活来得快,但胜在稳定。
讨了你一个人的欢心就有支票拿,还有比这更轻松的工作吗?
“施主可以叫我禅(ぜん)。”长椅上抱琴的青年气质温润如玉, 不卑不亢地回答, 对你的称呼倒有点意思。
“你是和尚?”你挑眉。岛国的和尚不仅能喝酒吃肉还可以娶妻生子,这不是什么秘密,但去风月场所当头牌......你觉得禅不该叫你施主, 应该叫你恩客才对。
“不。我只是僧侣。”青年笑如朗月入怀,纤细的指间捏着拨片,轻轻拨动一根琴弦,那停在三味弦顶端翕合翅膀的纹白蝶就受惊飞走了。
他对你称呼他为“和尚”感到高兴。从梵文延伸来的“和尚”意思是“师”,本来是一个尊称,要有一定资格堪为人师的才能够称和尚,和尚不是任何人都能称得起的。
而自称“我”,非贫僧,可能是因为在家人不可以自称贫僧的规矩。相对于出家人而言,在家人就是在家中修行之人。
“禅居士。”你可爱的歪了歪头,从善如流。在家修行的最高“等级”是奉行出家菩萨戒的出家居士,这么称呼他也挑不出毛病。“你的琴很好听,以后要不要跟着我?”你饶有兴趣的问。
禅只是温和地笑,“我以前也为施主抚琴,自是知道您不通音律。”要不然也不会偶尔评价都是“好听”“不错”“还可以”之类的。
看破不说破,揭人不揭短啊。你不自在的轻咳一声,开始利诱,“我可以给你配几个懂音乐的保镖。”
“之所以您觉得我的琴好听,只不过是因为您今天心情愉悦而已。”禅知道如果他不明确的拒绝你,隔天他就该被想要讨好你的人洗干净送到你床上了,他守着菩萨戒里的六重戒二十八轻戒,当下就摇头拒绝了。
“你这人还挺有趣的。”你有点欣赏他,故意加重了语气试一试他是否真的这般硬气,“所以你这是在拒绝我?”当年要不是你把他们从那个鬼地方带出来,他现在还能衣食无忧的修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