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皆是一阵沉默。
戚长璟回身又去看昏睡的时佑安,眼神霎时柔和了许多,手掌却下意识握紧。
殿内弥漫着淡淡的皂角香,自从查出香料有问题之后,承乾殿再也没有用过任何香料,就连原本用的龙涎香也一应断了。
鸦青色的长发整齐地落在脸颊两侧,衬托的时佑安的脸颊更加消瘦可怜,往日红润的唇色也暗淡许多。
“算算日子,若是启程,此刻已经到了姑苏,”戚长璟转了转手上的扳指,压下心底针扎般细密的痛楚,“你去准备准备,好接母后回宫。”
而此时,千里之外,姑苏城。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刚下船歇脚,天寒风劲,娘娘怎么就出来了?”
头发半白的女人一身灰棕色水墨鹤补琵琶襟,外面披着一件湖绿鹿皮大氅,头上只戴着一只祥云纹羊脂玉簪,气质雍容闲雅,举手投足之间贵气十足。
“哀家身体不差,这点风还受得住,”女人正是孙芳洲孙太后,此时正缓步从客房走出来,同说话的男人一同站在外面,“只是玉奴体弱,若他在,哀家可不会让他就这样站着吹风。”
廊前挂着一串银色的风铃,随着风起叮啷啷地晃动起来。
男人一身秾蓝素长袍,鹤发用一根墨色发绳随意束起,眼睛却是极为罕见的白眸,眉毛和睫毛也如同落了雪般苍白。
“娘娘心不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