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闻言,顿时板起了小脸,立喝道:“这是我家,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小侍还想再说些什么,便被水衣一脚踹到膝盖,当即便跪坐在了地上。
“多嘴,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见状,侍从心中纵使有再多的不满,也不敢得罪这在家主面前正当宠的十五房夫郎。
当即低着头,连连道是,随后带着轿妇几人先走了。
这一踹,水衣使尽了气力,站在原地缓了好半晌,他唇边带着畅意的笑。
可抬头,已是满眼泪光。
少年随意地从袖中取出一只锦帕,揩净了面上的泪水,慢悠悠地走到了一处悬崖边。
这是他先前上山采药时,发现的一处好地方。
在这里,他可以将山脚下那个女人的家,一览眼底。
自姜轻霄成婚后,他便日日来这里,一坐就是大半天。
直到自己被官家人带走......
往后的事情,水衣不再去想。
只要不去想,他就一直骗自己,没有被相依为命的阿爹抛弃、卖儿求荣。
只要不去想,自己便没有被个那年过五十的潘员外多次强.暴,他还是干干净净的一位少年郎。
只要不去想,那些没日没夜的鞭笞与饥饿便没有发生过。
只要不去想......
水衣的眼睛,一眨不眨死死地盯着山下院中,紧偎在一起的二人。
积蓄已久的怨恨、痛苦与嫉妒,如冲天的火焰,一下烧红了他的眼。
少年眼睁睁地瞧着,那条本属于自己的浅青色巾帕,正被青年拿在手中,笑着去揩女人的唇角。
二人相拥着,亲密无间的姿态彻底摧毁了水衣的理智。
可是......那些都是在他身上发生过的。
他怎能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