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行书,偏于草的一方,虽乱,倒也行云流水,风神洒落。
“苍梧千载后,斑竹对湘沅。
欲识湘妃怨,枝枝满泪痕。”
又是一首写湘妃竹的小诗。
湘竹与湘妃,向来有怀古哀情的意味。婉婉才不信李延琮也能有这种心肠,轻轻放下扇子,不解道,“你抄这个做什么?”
李延琮抽着她的汗巾取回了扇子,指尖在扇骨的点点红痕上划过,低低曼声道,“虞二妃者,帝尧之二女也。长娥皇,次女英。娥皇为后,女英为妃……”
婉婉惊了一惊,忙不迭脱口而出,“死了这条心罢!我死也不做你的妃子。”
“这个舜……不是我。”他抬头,却不看她,瘦削的脸颊浴在月光里,不知怎么脸色有点悲哀,“是你。”
婉婉愣住了。
“我可以成全你和他,赐婚,典仪,让一切光明正大地举行。”
黑夜里,玉瓶里的秋芙蓉静静盛放着,白色的花,却披着紫的青的月的光泽,连他的声气都变得幽怨,“还有所有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许你,而我所求的,只是随时招你陪王伴驾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