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浔比任何人都懂得权衡利弊,在玉龙关的时候,他就开始学习这些了。
果不其然,李重华垂下了眸子,颤动的睫毛显示出了几分不安和焦躁。
“是今夜晏鎏锦吓着你了?”
今夜接连丧生了两人,且同为女子,李重华联想到自己的亲妹妹也是正常。再细想,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了晏鎏锦的喜宴上,大晏的大皇子,或许还是未来的储君的喜宴都能出这样的事,晏泠河一个不受宠的公主别人或许更不会忌惮。
“泠河……”李重华张了张嘴,应该是在思考自己如今这么称呼还合不合适,可最终也没有改。“她自幼体弱,贤妃不能事事照料,今年京都的雪又总也不停,重华……难免忧虑。”
不够坦荡、不够大方,李浔暗自摇了摇头。
习了这么多年的帝王之道,只学会了谨小慎微地活着,拿不出半分作为上位者的威严和气度,对世事总抱有不切实际的天真,所以他说太子太傅不合格,但这话李重华不爱听。
不爱听李浔也说了。
他希望李重华能变得聪明些,在这肮脏龌龊的人世间更有手段些,否则就太没有意思了。
“那这次,你打算拿什么跟我换呢?”他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上一次为了给薛古一个公正,对方给自己的三千精兵的兵符,有些受不了地笑了一下。“难道重华还在别处养着些什么?”
李重华就不说话了 ,靠在床边有些无力,比来的时候仿佛又孱弱了一些。
李浔很有耐心,对方不说话他也不开口,只是慢悠悠地把玩着手中的发丝。原本它被寒风浸得冰凉,如今已经被他的温度给染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