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就是……我总得向你证明,我是把你当人看的。”说这几句话的时候,李浔的声音放得很轻很缓,于是沾染上了几分蛊惑之意。“重华,我说过,我是来救你的,不会害你的。”
李重华侧了个头,与李浔对视上,看着对方眼中的自己,恍惚了一霎。
不过也只有那么一刹。
谎言比实话要动听,如今他已深谙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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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贺得了一个庶长子,晏鎏锦造的声势摆的宴要比李重华想象中大,请了朝中不少的文武大臣,还将都城最大的戏班子请了去。
设宴的地方是他母族的一个空宅,在恒荣街中段的一个巷道里,位置不太晃眼,却是十分富丽堂皇,不像是常年无人居住之地。
陛下早早地便唤中宫之人送了贺礼来,其本人便并未到场而贺。于情是欢欣的,但于礼终究不合,毕竟只是一个庶长子而已。
按照李浔的脾性应当会在众人都入席的时候才姗姗来迟,只是今日却提早去了不少。
晏鎏锦在后院的园儿里搭了个戏台子,众人也就不着急入宴,绕着后院赏花的赏花、听曲的听曲。《墙头马上》《东墙记》应和着而唱了几折,似乎在给自己的庶子正名,唱到尾了,又开始唱着那几个听倦听厌了的《劝善金科》《升平宝筏》。
李浔唤人搬了几张椅子在红氍毹下,拉着李重华一起大剌剌地坐着。
彼时赴宴的人还不算多,落在李重华身上的目光也就稀疏几个,算不上难受。但这些戏宫廷之中年年都唱,他早听厌了。
心中惦念着自己的胞妹晏泠河,这氍毹左右也看不见什么,便想着绕着园儿走走看看。
“坐不住了?”李浔大抵看出了他难掩的焦躁,逗弄着笑了。“你若想赏赏花便去吧,虽然比不上咱们掌印府的,但也有得看。”
掌印府能有什么花,几树的腊梅还倔强地开着罢了,不多时也会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