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他听见李浔在内间压着声音说了这两个字,听不出情绪却觉得有些阴森。
晏淮清整理了一下衣冠,把散乱的发丝都捋顺了才迈步走进去。
内间只在黄花梨的六柱架子床旁有一盏烛台,蜡烛烧成半短,只有那一处有些光亮。李浔此时只穿了红色的里衣,外裳随意地披在肩上,浅黄色的烛光扑闪着印在了他的半边脸,让他狭长的眼眸显得更薄情了些。
他算着距离停下作了个揖,“掌印。”
“一声掌印可不敢当,不过是个奴才罢了。”李浔嗤笑了一声,眼睑还是懒懒地耷拉着,没有看他。
于是晏淮清就不说话了。
李浔此时此刻的情绪很好感受,讥讽且带着恶意,他深知自己今晚上来这里是得不到什么交谈正事的机会,无非就是个让李浔泄气的物件。
他藏在大氅内的手紧了紧,没有把自己情绪泄露出来。
“昨个儿不是在想你该用什么样的身份留下来?”李浔杵着床头扶额看着他,眉眼抬起来时眼里冷淡的情绪就暴露得一干二净,与他话中调笑的内容总是不同的。“我想了两日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原打算让你自个儿再选选,但你猜怎么着?”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在烛光的照射下竟然都有些泛白。
晏淮清在和他对视上的这一秒,忽而闻到了一股极淡的血腥味,藏在白玉兰的香气之下,混杂在一起让人头晕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