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晓风这辈子都没和别人睡过一张床。
他本来困得要命,被俞洲抱过来后又睡不着了,关于佛像的不愉快阴影在黑暗里蔓延。
直挺挺躺了一会,一直抱紧安静的俞洲忽然翻了个身,得寸进尺,把他严丝合缝抱进怀里,用火热的掌心捂住他正逐渐变凉的手。
“在想那尊佛像吗?”他在他耳边问。
徐晓风的呼吸明显收紧,用力挣扎了两下,但身边人纹丝不动,甚至将他揽得更紧。
他放弃般地“嗯”了一声,坦言:“你这样抱着我,我会不舒服。”
俞洲并没有因为他的抗议而松手。
“记不记得我教你切苦瓜?”
徐晓风在黑暗里点头。
“你曾跟我说,佛像只是心理障碍的表象,真正的阴影来自母亲的变化,”俞洲的声音不急不缓,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现在老师早就成年了,有能力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没有人能控制你,也不会有人再逼迫你去触摸佛像,或者去接受一个不认可的信仰……”
“没有什么好害怕的,我抱住你,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只是觉得你的手太凉而已。”
徐晓风:“……”
他看着头顶漆黑的天花板。
俞洲的体温透过皮肤,源源不断传入他体内,给他一种被彻底包围的错觉。
被子里所有的寒意都被驱散,他很少能在冬天睡得这样暖和。
在少年人温柔的安抚下,他的心境奇迹般慢慢平静了,甚至产生了一点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