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稍定,脸上怒色消散,变成一种悲悯。
“底蕴”被用在这种地方,足够看出琼天学堂背后的创立人不分轻重,竟是任由程屹胡来。这等做派,就算一时在收徒之事上胜过了无相宗,又有什么真切未来?
郑远途自然不会在这种事上阻拦“对手”。但是,想到程屹成了现在这样,到底是因为自己之前不够谨慎,他淡淡劝:“程屹,我不与你争这些口舌之利——”
偶人:“郑长老不愧是郑老,如此能说会道。分明是被我说得无言以对了,这会儿竟然还能说‘不与我争’。”
郑远途:“……”
郑远途心中人忍耐,继续劝他:“总归,你始终执着于过去之事,怕是于前路有碍。我毕竟……是不忍心看你沦落至此。往后时候,你还是好好想想,日后要如何行事。”
偶人沉默。
看它这副模样,想到后头的程屹怕是也让自己说得无言以对,郑远途心中微喜。
作为戒律长老,自己的工作本就不光是惩戒学生。最重要的,是教导他们规矩,引他们走上正途。
他却不曾想过,程屹此刻的沉默,其实只是——
“下课了。”一道笛音回荡在整个琼天学堂当中,“郑夫子”恰到好处地完成了最后一句解说。
是有一半儿心神放在了外面,可那不是也有一半儿心思留在教室当中吗?都是已经讲了很多年的内容,程屹驾轻就熟。此刻完满收尾,还没忘记给弟子们布置作业。之后,才是他依然坐在讲桌后头,旁侧偶人自己收拾起自己,诸多弟子则一一从座位上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