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恩把箱子放在桌子上,玻璃板被撞出脆响,锁片轻声晃了几下。
尼克尔森靠在桌边,佩恩瞥了他一眼,接着将箱子推了过去。
“抱歉,”他有些局促,“我无意间打开了这个箱子,最上面是给你写的信,我想着这个箱子应当都是给你的东西,所以一直放在床下最里边,不过你放心,那封信我没有打开过,我只看到了信封上的名字。”
尼克尔森回望佩恩,只一眼便移开来,他勾开箱子,锁片打在玻璃板上,箱子里的东西其实很少,只有一封信,几张照片,还有箱子底下铺得薄薄一层的银元。
他拿出了信,看着信封愣神好久,上面的确是培休的笔迹,只是培休好像很着急,笔迹凌乱且慌张,拖出的笔锋带着颤抖,尼克尔森看着信封上的他的名字,短短的一行透出无尽的恐惧。
“你要现在看吗先生?”佩恩站在一旁,在抽屉里翻出一盒火柴,接着将地上的煤油灯提到桌上来,他以为尼克尔森要看信,便划开火柴点燃了灯。
“唰”的一声,火柴点亮空气,光和热同时到达,熏蒸着佩恩冰凉的指节,雨水吸附火焰簌簌赶来,警卫室被淋透了,散发着一股发霉的味道,混着发酵的土腥,像是冬天里坏了几颗菜的菜窖。
尼克尔森看了一眼窗外,水雾弥漫,视线模糊一片:“我回去看。”
他站起身,将信封放回箱子,又把箱子抱在怀里。
佩恩见他一手托着箱子,一手杵着绅士杖,似乎腾不出手撑伞,便快步走到门口,抢先一步将伞撑开,紧接着跨步出门,将伞撑在尼克尔森一步外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