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鹊不太喜欢冬天。
他出狱的时候也是冬天,在一个大雪天里。
没有人来接,监狱送了一个绿色的帆布登山包,里面装着他之前的衣服,他穿着狱长送的棉服,走在高高的曾经困住他自由的墙外,苍白的天空和不断飘落的大雪不断的将他身体上的余温带走,寒风刺骨,他手里攥着一百多的零钱,不知道晚上该去哪里。
他记得自己在那个城市里漫无目的的游荡,包里揣着何康伯给的老年机,他尝试打电话给何康伯,但那边一直关机。
好像是将他拉黑了。
在天快黑的时候,他路过一个大学,里面的学生在上完课后约着一起出来,在校门口泛着热气的摊子前驻足,他们散漫的吐槽着这个没有前途的破二本。
那破二本里装着顾鹊已经碎掉的梦。
花了30住进了一个没有暖气的小旅社,隔壁有人吵架,他们没有孩子,女的好像好不容易做了试管,怀上了,却因为男的家里虐待,流产了。
男的说要离婚,女的不说话,只是哭。
乔归朝站在他面前给他系上围巾,程慧拿了一顶柔软的帽子过来递给乔归朝:“这个也带上,我看了天气预报说今天要降温,夫人要做好保暖,不能着凉了。”
乔归朝给他理了理头发,将帽子给他套上,顾鹊回过神来,亮晶晶的眼睛弯成了一个月牙,“好看吗?”
看着那张被掩了一半精致的脸,乔归朝低头亲了亲他的脸颊:“好看。”
“你说谎。”他扯了扯帽子边缘:“这种帽子一般人撑不起来的,戴着容易丑。”
“臭美。”乔归朝说他,但又说:“你不是一般人,你怎么穿都好看。”
刘一文走过来也说:“夫人这样穿,还是一样的帅气,出去不知道要看花多少人的眼睛。”
顾鹊的眼睛又弯成了月牙。
“那我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