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大驾,老臣来迟了。”
萧誉收回思绪,见邱赫一身藏青色圆领长袍,虽是年过半百的体魄然而依旧步履生风,跨门槛时就比其他男子、甚至一些年轻文官还快上几倍不止。
他赶忙上前托住邱赫的手臂,“老师不必多礼。”
丘赫护送萧氏一族入京之后,皇室子女的教学问题成了难事。
战乱时期的文人儒士都异常谨慎,江山更迭昼夜变迁在浩浩荡荡的历史长河中不是新鲜事,他们不敢贸然投靠,都抱着静观其变的态度。
首辅大人姚鸿危紧锣密鼓地招募,但选来选去都没合适的,而恰好邱赫将族地的学周拐来给女儿们传授学业,萧誉等皇室子女则将就跟着去学,他们都和邱赫学过一年的武艺。
来了这儿,他喊一声老师自是尊礼。
“太子爷的这声老师,老臣可不敢当呐。”丘赫不急说细缘由,招呼萧誉上坐,可萧誉以一句师生礼数不可乱给委婉拒了。
邱赫就懒得坚持,正大光明地坐上主位,招呼萧誉坐客首上。
女使送来泡好的蒙顶石花茶,叶片紧卷多豪,秀丽的叶芽色润嫩绿,香气馥郁,芬芳鲜嫩。茶汤碧清微黄,清澈见底,滋味鲜爽,浓郁回甘。
一盏茶入腹,萧誉本就心不在焉,不等茶香缭绕就直抒胸臆,“老师可是责怪学生那日唐突了邱六娘?”
少年正是意气勃发心性,又是未来的天子,自不愿叫重臣看轻了。
丘赫握着汝窑天青釉盏手微微一顿,随即笑着放置身侧案几之上,“小女能得太子爷垂怜是她得福气,何来唐突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