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维坐在床前,微笑道:“醒了?”他身上仍穿着那身官袍。她也穿着喜服。
她觉得有点不对,就伸手去摸,自己的头发已经散了,盖头也不见了,有点懊恼:“没有揭盖头。”
他笑了一声:“我用水给你擦过脸了。玉贞,你今晚的妆容很美。这场婚事再圆满不过了,只是你太累了,要歇几天。”
他说得极为认真,她心里涌上一股暖意,搭着他的手道:“大人,你也很好看。穿着这一身,特别耀眼。”
他忽然低头笑了起来,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笑什么?”
“其实谁要看新郎官穿什么,都是要看你的。咱们……是不是该改一改称呼。”
她就嗯了一声,张口要叫,忽然有些害羞,小声叫道:“相公。”
他长长地“哎”了一声,转头叫道:“娘子。”没等她回答,又微笑着喃喃道:“娘子。你终于是我娘子了。”
他自己将头上的白玉梅花簪子取了,头发散落下来。床边摆了一把系着红绸带的剪刀,他拿起来剪了一缕,见里头也是黑白相间,笑道:“也算是白头到老了。娘子,你来还是我来?”
她倚着床头坐了,脸有点烧:“相公,我自己来。”她从头上拨出一绺剪掉,将两缕头发用红丝带扎在一起,挽了个同心结,郑重其事地放在他手上。
他取了个锦囊,小心地放进去,又从旁边端过一对酒杯,杯脚上头系着红线。
“夫妻合卺,连理交杯。”
卢玉贞忍不住笑了出来,“是喜娘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