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泠抿了抿唇,低声问她:“生气了?”
“哼!”
瞧瞧眼前这小娘子,才占了一点点上风就立马拿乔起来,扭过脸去不理人了,杏眸往上瞟,余光都不待见他。
溶溶月色在她鼻尖上雀跃,清白细碎的光坠在她上翘的眼睫上,还有那一缕不安分的发丝随意扬起。
赵泠曲指蹭了蹭她鼻尖,捋了捋她长发,温声问她:“能哄好吗?”
她立马转过脸来,眼睛弯成月牙,欣喜道:“我要吃薄花糕!”
弯弯绕绕,绕绕弯弯,最后还是落到了她的口腹之欲上,无法,她如此这般心心念念,又难得来瓜州一趟,赵泠只能答应她明日一早带她去吃糕,了却她这个念叨。
新鲜出炉的薄花糕,只能吃半块。
瓜州的清晨,天光微露出灰白瓷釉色,窗外柳树青青,拂过窗前,柳叶上未散去的夜间露水,洇湿茜红的窗纱。
吴之筱难得没睡回笼觉,早早起来自己梳拢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穿裙衫,着软鞋,提着裙摆打开房门,从门里探出个脑袋来,一抬头,亮亮的杏眸里站着一个眉眼温柔的赵泠。
此时正是瓜州的早市,卖饼郎卖柴翁穿街走巷,手里推着车子,辘辘声响,卖货娘卖鱼婆高声吆喝来客,你来我往,嘈嘈杂杂。
两人走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初春拂袖,鼓入衣中,翻飞起身上襦裙,缠绕着襕袍的衣摆和袖口。她的小手轻轻撞了上来,似有意,似无意,小手指勾了勾他的小手指,一触即分,似撩拨,又似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