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拦腰截断鹿鸣认识自己之前的所有痛苦记忆,就像橡皮擦一样,把灰暗的画面统统擦干净。
可他做不到,秦野觉得很无力。
“对不起,我什么都做不了。”他走向病床,轻轻握住鹿鸣冰凉的手,“今天一定要去吗?你的手臂还没拆线。”
“我想听听我爸妈关心我,问我疼不疼,问我过得好不好。”鹿鸣很坚定,“他们很久很久都没和我说过话了,我真的很想听他们说话。”
鹿鸣紧紧抓着秦野的手,导致用力过度,针头绷断,鹿鸣的手背开始出血。
“护士!”秦野拼命按着墙壁上的护士铃。
护士很快过来,快速处理。
鹿鸣拒绝包扎伤口,他推开护士,下床。
“我要让我爸妈看看,我这个样子有多惨。他们忍心十几年不管我,我要让他们内疚,为什么不心疼我?为什么?”鹿鸣单手抓着秦野的衣领,仰头看他,语气愤怒,绝望,“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会撒娇的人最好命。所以我不要做乖孩子了,我不报喜不报忧了。我也想知道,为所欲为任性放纵后的被偏爱是什么。”
就像秦野,他做什么,都有人给他撑腰,都不会有人敢违抗。
就像陈佳宇,打同学打老师,依旧活得潇洒。
没有爸妈以后,他活得谨小慎微。
领着少得可怜的救助金,蝼蚁一般挣扎在父母双全的孩子们中间。
他的羡慕是流不完的眼泪,是磨灭不了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