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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皇亲贵胄们紧跟着入了殿。
她们往年也都参加这宫宴的,只那时,皇上永远是姗姗来迟的那一位。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一言不发坐于高位。
原本言笑晏晏的一众官眷,眸光触到霍珩的一刹那,硬生生止了声,诚惶诚恐走上前去,朝那人拜了一拜。
尽管霍珩已经说了,不拘俗礼,亦可当他不存在。
可官眷们的脸上,依旧是没了笑意,生怕一个不小心,拂怒圣意,进而丢了这泼天的富贵。
偌大一个人,又如何能当做不存在。
故而,一时间,殿内殿外,不同风景。
殿内,寂凉阒静,人心惶惶。
殿外,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可一旦踏入太和殿的门槛,无论是谁,脸上的笑意都会僵持一瞬,随意扬起一抹冠冕堂皇的佯笑,款款行至太和殿中央,恭敬屈膝,冲那人行礼。
而霍珩,每每都是等人行完了礼,在客客气气同人说一句不必拘礼。
实际上,他才是最为享受的那个人。但凡有人行礼时不恭敬,当即,他的脸色便耷拉下来。
殿内的这些人,大半都是经历过岁月磨搓的,谁又看不出他的心思。
只是碍于皇家颜面,无人敢明说罢了。
是以,殿内气氛一时诡异至极。
直到文武百官三三两两入殿,气氛才稍稍缓和一些。
霍珩一直端坐在案前,聚精会神地盯着每一个踏入太和殿的人。
熟悉的,陌生的,却独独没有他想见的那一个。
直到秦执年和霍无羁先后入殿,他才收回散落在旁人身上的目光。
他尚且不敢在老师面前曝露什么,生怕他看出什么端倪。
但他看向霍无羁时,却压不住眸中的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