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立在树下,不知站了多久,与背后的风景化成了一片。
那样绝望,痛而乱的眼神仿佛伤到了极处,危险的可怕,沉沉的盯着他。
他……知道了,云沐突然明白过来,惊骇得不知如何是好。
见袁盈上前拦住喝问,竟作出了做梦也未有过的举动,跳下秋千逃走。
他来了……他知道了……没什么地方可以躲得了,尽管明知,还是用尽了力气跑,像回到房中便可逃避一切,什么也不用想。
模糊的听到袁盈的惊唤。
腿一软跌了一跤,顾不得回顾,他勉力爬起来继续跑,往日轻松的动作艰难而吃力,他却不敢停。越是心急越是难过,竟又摔了下去,这一次重了些,刚爬起来肩上已搭了一只手。
指节有力,白皙修长,曾经温柔的抚过每一处,此刻却重重掐入肩膀,用力扳过了身体。
被激痛和愤怒烧得失常的脸,毫不留情的手……他疼的神智都快模糊了。
他想让他痛,想让他和他一样痛。
纵然到了这种时候,他见他依然是逃。
眼前的人气息不匀,眼睛里没了倔强,无法掩饰的慌张。数次狼狈的摔倒,指下探不到丝毫内力,一度锋芒淬厉的顶尖杀手,突然成了不谙武功的普通人,那一身令他痛苦也令他骄傲的武学,竟消失得半点不剩。
衰弱至此还在掩盖,一味想无声无息的隐没于他的生命中。
手渐渐收紧,掐得越来越重,他一直忍着,忍到冷汗一点点渗出,几欲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