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为这个世界太过操蛋了。”尼诺冷笑。

“或许,但默多克?你的品味真的很糟糕,”弗吉继续叹气,“我有眼睛,我见过你俩在一起的样子,并不是说你的职业道德有什么问题。我的意思是,你是唯一一个能让他考虑协议的检察官,而他是唯一一个能把你从工作日约出去的人,这说明了点什么。”

弗吉温声问道:“你还好吗?”

尼诺僵着脸道:“当然。”

弗吉同情的目光让尼诺更不好受,他屁股下的椅子像是长满了尖刺,内心中却有不安的念头自角落里钻出。

佩蒂特检察官,多好的名声,多光明的人生,像是在哥谭的过去丝毫没有侵染到纽约法制底线的守门人。似乎他人生的污点就是爱上了一个人渣,执着地被拉着下坠,最后落到这种局面,听证会即将来到,政治前途摇摇欲坠——要不是尼诺亲眼所见,他决不相信这是个叫尼诺·佩蒂特的人能干出来的事。

过去的阴影能这样被轻易摆脱吗?一个习惯于黑暗和血腥的人怎么会如此简单地过渡到光明?他在忙于三十二个案件的闲暇时间,除了快速了解两个世界的法律规定不同,就是浏览了佩蒂特检察官过去的案卷,出乎尼诺的意料,那真是份极度优秀的工作报告。

在他手上的每个案件,小到有流浪汉对着街上未成年的孩子暴露了隐私部位,有人偷走了邻居家的萨摩耶,大到威尔逊·菲斯克的杀人案件,佩蒂特完成的无可挑剔。甚至尼诺也不会比他更好,他做到了在这个腐败法制系统里,一位检察官能做的一切。

只是有一件事。

一条已经过时的报道。

有这么一桩案件,一位官员的受贿案件,那位官员背后站着纽约市的一些大人物,尼诺不知道那是谁,但他猜那一定不是默多克。那桩案件以法律专业的角度来看已经无可指摘,以道德的角度来看不可思议,那位官员在得意洋洋判处六个月缓刑后,走出法院大门的时刻还冲着记者招手。

三个月后,他因为药物成瘾淹死了自己家的浴缸里,周边药物散落一片。

六个月后,处理案件的法官于家中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