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颐没有应声,半晌后又低低咳了起来,几缕血丝顺着唇角蔓延而下。
他平静地拿帕子擦掉,突然有兴趣地问:“顾氏一党谨慎多年,依你之见,今日他们为何要如此冒进?”
江植迟疑一下,进车厢替他倒了杯茶,低声道:“顾氏一党与楚家结怨已久,近日京中又多传言,想来……是因为顾夫人一事。”
“是么?”楚颐接过茶盏,微微抿了一口。
这倒不是没可能。
楚顾两党相斗多年,一向争权夺势,相互制衡,朝堂内外势如水火,官员各自站队,上上下下早已不知结了多少仇怨。
却因没有十成把握拿捏对方把柄,一向也只是明争暗斗。
而近日京中却突有风声传来,当年顾夫人之死,似乎也与楚氏一党有些关联。
楚颐听了都觉得好笑又离谱。
他们绑了陆文渊,若是为了从他口中问出些什么线索,那还真是枉费心机了。
不过一个还算合心的玩物而已,他能知道什么?
到了长街中段,路旁摊贩杂耍逐渐多了起来,也不顾路上积水未清,夕市挤满了因连日阴雨无法外出的游人,熙熙攘攘,盛况空前。
为避开人群,江植特意将马车调转,绕路到了一处无人的窄巷。
马车咕噜噜行着,周围渐渐远离了人声,楚颐闭目在车内养着神,心里的烦躁却始终压不下去。
“江植。”
他倏然睁开双眼,对车外唤道。
江植忙在外替他打起了帘子,关切问:“主人可是哪里不舒服?”
楚颐神色沉郁道:“将巡城副将叫来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