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公公与沈庆之私人情谊不薄,自是听出了他话里头的伤心来,于是眼睛眨了眨,强用着冷淡无所谓地语气说道:
“职责所在,早就安插了,只不过用不用的问题。”
“所以,连你也觉得,我沈庆之会谋权篡国?”沈庆之质问。
何公公看着他认真地说:
“……人心总是会变的,既然你不会,在那两个人劝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将他们上报朝廷,这两个存着反心的乱臣贼子,你保着他们,岂不是给了他们希望,好让他们在底下兴风作浪,结党营私,一步步地将你推向皇帝的宝座?!”
沈庆之身子一震,半晌说道:
“我并没有想那么多……朝中对陛下……多的是,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因为一个想法,就断送人一家的性命。”
何公公却急了,郑重地说道:
“你没有想那么多,别人想得却多了。你知不知道这两天,那两个人都在干什么?到处游说笼络人,在争取那些中立之人投靠你。如果,你真的没有那个心,你就该在朝堂上,当着众人的面,检举他们的罪行,让那些望风的人,彻底断了念想!”
沈庆之神情萧索,半晌点了点头,说道:
“你说得对……明日,我就这么办。”
说罢他转身就走,因为操劳累心,已经弯了许多的脊背,又弯了许多,好似一瞬间,又老了十岁。
这一刻……他似乎看见了自己并不光明的前路。
临踏出门槛的那一刻,他突然站住了脚,问道:
“我儿子说,以前跟着马国公的那些人……有起兵造反,令立新帝的心,你可知道?”
何公公听闻,脸色越发的阴沉,闷闷的说了一句:
“你管好你的人,其余的不用你操心。”
沈庆之听闻,没有回头,依旧是有些颓唐地点了点头,离开了。
然后,第二日的朝堂之上,他果然依照何公公所说,将于孝和霍南直两个人,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检举了出来。
甚至,将他们鼓动他自立的事情也一并说了出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众臣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