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怎么还扯上她了?

“如今,镇上人都对黎姑娘赞不绝口,可比当年老夫的风头还要盛,老夫看,黎姑娘去教,他们也放心。”

余秀才阴阳怪气地说了通后,便阖上眼不做理会。被一个只会种菜的小丫头赞赏有学识,他可丝毫不高兴,反而还隐隐觉得这是在羞辱他。

考中秀才多难,岂是种菜能比的?竟然还要被大肆赞扬,这些人果真没什么见识。

黎若真杵着有些尴尬,可该说的话还是得说:“先生过赞了,我也就能教教大伙儿种菜,这教学的事可一窍不通,还是得靠先生您啊。”

然而,纵使她再如何说,余秀才也已铁了心不再应她。

无奈,黎若真只好暂时先放弃。

“先生,我今日也只是想领着二娃来给您道个歉,看看您身体如何了。学塾的事就改日再说吧。那您先好生休息,我们还会再来看望您的。”

说完她便告辞了,老妇人又送着他们出屋子,待折回,见床上人还躺着,立即过去搡了下:“别装了,人都走了。”

这话一出,余秀才果然睁开眼,从床上坐起,哪里还有方才的哀嚎。

老妇人睨了他一眼,摇摇头:“我看人黎姑娘态度挺好的,你何必跟人摆谱,还不搭理呢。”

“你一个妇人懂什么?老夫若一口应了,日后指不定他们还怎么欺负到老夫头上。”余秀才下了床,整了整衣裳,背起手继续道,“三顾茅庐的故事你听过?老夫就是要他们有如此诚心才能应下,否则,想都别想。”

妇人起身,呛了声往外走:“你就继续摆谱吧,哪日人家寻了新的先生,你丢了饭碗,看你找哪儿哭去。”

“这不可能,镇上就老夫这么一个秀才,他们能上哪儿找去。你等着看吧,过不了几日就得回来。”

余秀才扬起下巴自信地哼了声。

他都想好了,等黎若真再来,他便要趁此机会再多要点月钱,都好几年没涨过了。

从余秀才家里出来,黎若真便载着二娃径直回了村子。

“真儿姐,只是挨了一盆凉水,先生怎么病这么重?”二娃在后座忐忑问。

黎若真淡淡一笑,安慰他:“别担心,再养几日就好了,但是,欺负人的事你们日后可再不能做了,我就帮你们这一次。”

“嗯!那先生会回来吗?”

她忆起方才余秀才的态度,暗自叹了口气,人都这样了,大抵是不会再回去的,还是另寻他人吧。

“让先生好好养病,我们再寻寻还有没有其他先生。”

“好!”

可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不说白云镇上担得起先生职务的人少之又少,光冲余秀才被欺负成重病这个消息一散出,想干这事的人更是少了一截。

她将聘任先生的告示张贴出去,好几日都无人问津,好不容易终于有几个人来了,结果稍稍一考验,全是些大字不识的,不过是冲着告示上的月钱来的罢了。

就这样,直到五溪村的牌坊和黎若真的大棚建造好,找先生的事都还没头绪。

牌坊立起来,挑了个大晴日,村里人都围在了村口,准备举行揭牌仪式。

这回的事是二叔一手操办,黎若真自然不会冒领此功劳,婉拒了点爆竹的活儿,站到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