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下情绪,耐心的等待着。
一边等,一边注意观察周围的动静,调动全身的细胞进行警戒。
一从绿藤下,渐渐走出位清瘦的高个子男人。
他一身纯白色对襟锦褂,头发很短,面色如菜,却双目炯炯,眼窝深陷,露了外边的脖颈和手背上青筋像一条条小虫子在蠕动。
以我十几年的从医经验,这是个就快要行将就木的人。
支撑着他的身体没有倒下的,只是他胸中的那口气,别的什么都没有。
他剑眉斜飞,鼻梁高挺,虽瘦,却仍然挺拔笔直。
几十年过去,他与照片中的样子发生很大改变,但那双眼睛,如出一辙。
是他!
真的是他!
如果不是出现在这里,我真的会用两个好听的词来形容他。
可是,他怎么配!
若是爷爷知道他愁心培养、当成亲儿子一样疼爱的人,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不知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
虽说他老人家对于木堇的来历定位早已有所猜测,但猜是一方面,被认证则又是一方面。
“白尊的后人?”他淡声发问。
我也坦然承认,“白尊是我爷爷,我是白仲的女儿白紫苏。如果没有数十年前那件事,我应该叫你一声伯父。”
他双眸微凝,抿唇不语。那双黑沉的眼睛里,什么都看不出来,只有漆黑暗涌。
“只是,你作恶多端、害人性命、违反法纪、不顾人伦,早已配不上这声伯父。木堇,事已至此,你已是插翅难逃。我劝你束手就擒,不要再做无畏的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