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明珠却犹自笑语晏晏、好整以暇地赞道:“好!这一着使得妙!”
跟着她足下脚步尚未踏定,左掌毒功运起,顷刻间殷红如血,借势一偏,身形歪去,旋即又寒意森然回身左掌拍去,攻向贺明昭后颈的“天柱穴”,贺明昭长剑后摆,跟着一个筋斗向后翻去,却是落在了师弟夏维行身边,他出手如电,瞬息之间便已用长剑将夏维行身上的绳索割断了开,跟着他左手从袖口中掏出一个香囊,内力使出,顷刻间将那香囊捏为了布碎,其间雄黄粉四散而开,群蛇见状都是受惊,只得纷纷避开,而看管夏维行的侍女尚不及反应,便给夏维行脱困而出,跟着只听贺明昭低声喝道:“五弟!你带着那后生回去给师尊报信!护好他!”
众侍女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拔刀向两人砍去,贺明昭长剑撩去,当当当数声作响,将那群侍女手中弯刀悉数自刀柄处砍断。夏维行此时也已清醒过来,甫一脱困便立时从地上拾起半截带着刀柄的弯刀,步踏罡步,立时便施展出天山派的绝顶轻身功夫,迅疾如风,连杀数人,突出了青阳坛教众的包围,向殷错跑去,贺明昭长剑也即回身横扫,闪身刺向一众青阳坛教众。
这下青阳坛教众阵势已然给两人冲散,再拦不住,殷错与夏维行立时便回头朝山门跑去。
奢明珠秀眉一蹙,不容夏维行缓势脱身,她见众教众犹自被贺明昭缠斗得无法脱身,立时步下纵前,闪身而去,五指向夏维行后心疾抓,嗤的一声响,夏维行后心衣服已给扯去了一块。
夏维行左足点地,又忙奋力向前纵出,然则奢明珠双爪已然快如鬼魅般袭上他肩头,夏维行顿时只感肩膀一阵剧痛,敌人十指犹如十把铁钻般嵌入了肉里,他大惊之下,真气顿时一滞。
殷错见状也是暗叫不好,立时拔出义符剑,霍然一剑便向奢明珠砍去。
奢明珠朝殷错微微一笑,目中却露杀意,只得放开夏维行,右手纤指连弹,内力透入义符剑中,顿时震得殷错虎口剧痛。殷错大为骇异,跟着却见奢明珠樱口微启,一股丝丝沁甜的香气拂面而来,殷错心下一惊,急忙屏住呼吸,然则那香气却是早已渗了进去,殷错顿觉一阵眩晕,义符剑再也拿捏不住,终于是脱手而落。
夏维行这边则立时挥刀又出,奢明珠俯身一让,跟着伸手接住了义符剑,回身转后,又将贺明昭射来的两件暗器逐一击落。这电光火石的眨眼之间,夏维行忙即伸手拎起殷错,又即施展轻功,踩着青石阶狂奔而上,到得河滩上夺了铁舟,立时挥桨而上。
殷错伏在舟中,犹觉喉间发甜,过了好一阵,方觉头晕稍止,他歪过头去,却见夏维行满脸青黑之色,肩头那两道血红的指印赫然分明,甚是可怖,显然也是毒气上行,正自强行依仗内功压制。
那厢青阳教教众与贺明昭酣斗正激,夏维行这厢也是毒气上行、痛楚不堪,但他仍自咬牙强运真气将余毒压下,跟着一桨横披,使得阵阵生风,倏上倏下,奋力向前,朝着山顶天湖峰驶去。
铁舟驶至天湖峰前,殷错扶着夏维行上得岸来,急声呼救,太清殿中众弟子原本已然就寝歇息,此时自然也都醒了,慌忙跑来接应师弟夏维行。
夏维行此时再难抑制毒气,顿时哇的一声呕出毒血,群道心下均是一惊,口中连声叫他,跟着连忙寻来木板,将他抬起,入得九霄宫中。
戚玉珩也已听见群道一派兵荒马乱之声,此时也已上前而去,听风辨向,伸手扣住了夏维行的脉门替他诊脉。
奢明珠乃是蛇王教中第一使毒高手,她的毒功无人能及,故而夏维行初时看似无碍,尚能运气运功,然则五脏肺腑却早已然悉皆给毒气侵入,戚玉珩一探之下,也情知这徒儿身上所受之毒是深入膏肓,而今命数无多,顿时心下一震。
夏维行颤声说道:“师父,那……那魔头已带了大批人马,眼下已然到了月锡口,他说……他不光要来夺得《黍离武经》,还要屠尽天山满……”
他话音愈发虚弱,这句话尚未说罢,便猝然口鼻流血,转瞬殒命。
群道大恸,纷纷叫出声来,跟着也是不免泪下。
戚玉珩长叹一声,伸手阖上了他的双目,心下也甚是凄然。
殷错也是大为骇异,不料夏维行武功如此卓绝,却也顷刻间丧生于奢明珠的毒功之下,但他这一震惊之下,蓦然间忽觉胸口也是一滞,似乎难以透气,顿觉闷得眼前一黑,竟而咕咚一声,摔倒在地。
群道正自垂泪,这时见状又是一惊,忙又抢上扶起殷错,跟着推拿他的百会、神庭诸穴。然则殷错却仍是昏迷不醒,气息越发虚弱,身上冷若冰窟,脸上也已渐渐显出一层淡淡的青气,犹如在他那张白玉也似的脸上笼了一层薄霜,亦是中毒颇深的模样,群道无不惊惧,只恐怕如今立时便要横尸两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