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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海义符 张勉一 986 字 2024-01-03

他瞥见阿术真闭着双目睡得仍酣,心下不由得又忿忿起来,便微微起身,趴到阿术真身上,过去拨弄着阿术真浓密的睫毛,阿术真闭着眼睛轻哼一声,伸手过去一把握住了殷错的手。

殷错扁了扁嘴,又低下头,狠狠地朝阿术真锁骨上咬了上去,然则虎牙还没凑到肌肤上,殷错却又有些舍不得,怕当真咬痛了他,最后却只轻轻地咬了一口,泄愤似地留了一个淡淡的齿痕。

阿术真给他一咬,只得睁开眼睛看向殷错,轻声道:“怎么?”

殷错见他醒了,脸上又有些生热,抱着阿术真埋头靠在他的颈窝,哼声道:“咬你怎么了,你昨夜里咬我的还少了么?”

阿术真笑了笑,伸手搭在殷错的后腰上,一脸乖觉地应道:“嗯,你咬回来,我不打你。”

殷错听他揶揄自己,顿时脸上一红,忿忿道:“你这叫以下犯上知道么,下回再胡来少爷大耳括子抽你。”

“不知道,”阿术真低头亲了亲他的额角,说道,“你教我。”

殷错心下一荡,抱着阿术真的手紧了紧,附唇过去又与他亲了一阵,唇齿交缠片刻,都有些微微喘息,脑中也是不禁心猿意马起来。

两人额头相抵,耳鬓厮磨了半晌,殷错双手扯着阿术真脸颊,笑道:“教坊司里待了这么久,规矩也不懂,伺候人也不会,还要你小爷教你,像不像话?”

阿术真一笑,并不回答。

殷错转念一想,也不由得笑了起来,说道:“倒也是,倘若你又懂规矩又会伺候人,肯定不会挨老鸨的打,我也见不着你了。”

阿术真不悦道:“中毒。”

“好好好,知道你武功高强,”殷错失笑,“是你一时不慎才马失前蹄的,好不好?”

阿术真听出了他调笑之意,凑过去在他唇上又不满、又缱绻似地咬了他一口。

殷错唔了一声,懒洋洋地伏在阿术真的肩头,一面悄悄地将手探进他衣襟之中作乱,一面在他耳边轻轻吹气道:“先前在教坊司的时候,我看你挨打挨得这么可怜,还以为你是什么坚贞不屈、坐怀不乱的君子,结果呢?阿术真,你看看你自己,像不像话啊?”

阿术真呼吸微重,但很快便收敛神情,伸手捉住了殷错犹自作乱的手,然后轻轻地殷错臀上抽了一记,反问道:“不疼了?”

殷错嘶了一声,朝阿术真甚感不满地伸了伸舌头,悻悻道:“那还不是怪你,凶得跟什么似的。”

阿术真笑了笑,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看你在教坊司的时候……嗯,我原先还以为……还以为你最讨厌这些兔儿爷的勾当了,”殷错反手握着他的手,指梢交错地摩挲着,小声道,“我还怕你知道了,肯定要大大恼怒,说什么也不会同意,指不定还要打我呢。”

阿术真闻言却是一顿,沉默片刻,才说道:“不会,我这条命是你的,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他这话说完,殷错却是蓦地心下一沉,彻底怔愣住了,原本两人浓情蜜意正自缱绻,心头热得好似火烧,此时殷错却感好似当头一盆冷水泼下,整个人彻底哑了火,皱起眉深觉不快,却又有些茫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他呆了半晌,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侧头看向阿术真,阿术真仍自安静地回望着他,并没什么想开口的意思,殷错却是越想越沉下了脸,心里忿忿了半晌,却又有感到有些无所适从的惘然,什么旖旎心思都已烟消云散,便从阿术真怀中脱了出来,从软塌上爬起身来,着好了衣衫。

阿术真跟着坐起来,也不知他为什么骤然变了脸色,眼中不禁露出疑惑之色。

殷错心头火起,悻悻道:“我眼下没心思啦,你自个儿先回去罢,我出去逛逛。”

他撂下这话,也不再同阿术真解释什么,着急忙慌似地便从舱中出来,顺着边上系舟的绳子上了岸。

殷错一时之间很是茫然,也不知自己这股子无名邪火究竟从何处冒起,只是觉得心烦意乱得很,格外地不待见阿术真这小蛮子,因此披着大氅胡乱沿着岸边跑了半晌,终于见到一家养了马匹的农户,便从他们那处借了匹马,骑着马在街上乱逛。

他左思右想,也不想回四方馆,一按辔头,拉着马匹往北宫门去了。

殷错身为侍子,又是皇帝的嫡亲侄子,出入大内自是无甚障碍,禁军侍卫也不敢有什么阻拦,盘问几句便由着他往东宫去了。

太子殷镇殷镇为人颇为温文,待殷错很是宽厚,殷错也与他甚是亲近,平日里就没少往东宫跑,因而东宫诸人自也是对殷错熟悉得很,一众太监宫娥见是小王爷光临大驾,当即便点头哈腰地过来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