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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海义符 张勉一 944 字 2024-01-03

众武师见状顿时有些僵持不下,他们本是奉了权瑛之命要将阿术真拿下,然则如今倘若痛下杀手却是势必要伤到殷错这皇亲国戚,他们又岂能担待得起,一时间不由得都拿着刀兵踌躇不决。

那了渊和尚倒是有几分机敏,见机立时喊道:“好你个白狄胡狗,竟敢挟持小王爷!真当我大楚无人么!儿郎们都上,快救下小王爷!”

他此令一下,顿时便将汉阳侯府的干系推诿得干干净净,倘若刀剑无眼,伤了殷错,那这些过错自然也都悉数推到阿术真头上,众武师闻言顿时放心,便即挥刀又上,纷纷喝骂道:“快放了小王爷!”“兀那胡狗勿要伤人!”“休要逞凶!”“胆敢到汉阳侯府撒野!讨死么!”

殷错见众武师竟而对自己视若无睹,还敢挥着那刀兵纷至沓来,又是惊惧又是愤怒,阿术真却只冷冷地扫了一眼众人,丝毫不将他们放在一眼,左手将殷错一扯,挡在自己身后,跟着拔出玉昆刀霍然向众武师劈去。

众武师一齐扑上,马刀长矛攒刺横扫,都向阿术真招呼过去,阿术真冷笑一声,手腕抖动,那玉昆刀如电般疾削过去,众武师呼喝叱骂,刀兵左挥右挡,却只听得啷当啷当数声,无数刀兵霎时给那锐不可当的玉昆刀悉数劈断,落了一地,众人不由得骇然。

阿术真一手将殷错揽入臂中,另一手握着玉昆刀东砍西斫,顷刻间满场白练生光,众武师纷纷上前猛攻阻拦,但上前之人不是给他长剑刺死,便是肢残臂断、血肉横飞,却又怎么拦得住。

只见阿术真揽着殷错,脚下步履如飞,在众武师刀戈剑戟之下亦是行动自如,手中玉昆刀锐利之极,将众武师杀得毫无还手之力。

眼看阿术真身法如电,竟而带着殷错想要径直翻墙出去,了渊上人大惊失色,大喝道:“快放箭!”

余下几名武师忙即拉弓放箭,只见漫天箭雨,朝两人射来,阿术真脸色一沉,长袖翻飞,内劲力透刀柄,手中玉昆刀白光如曝,羽箭纷纷射来,悉数都给他斫断。

阿术真拉过殷错手腕放在自己肩上一搭,右足划后一点,蓦然间纵身跃起,揽着殷错在空中有如鹰击般盘旋而过,轻飘飘地便带着殷错从高墙之上翻身而过,跟着轻轻巧巧地落在数丈之外,身法如鬼似魅,众武师尽皆骇异,一时之间为这绝顶轻功震服,竟而都忘了再行伏击。

殷错从未有过这般死里逃生的惊险,一时间又是愤懑,又是心悸,他虽与权瑛向来龃龉相恶,却不料权瑛竟而胆大狠毒至此,连对自己的生死都不甚顾忌,倘若不是阿术真武功卓绝,权瑛今日岂非连他殷错也要一并杀了?

阿术真揽着他下来,见殷错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便伸手拍了拍他肩头,以示安慰,又道:“走,别教他们有人追来。”

眼下这地方自然不归了权瑛辖下,权瑛倒也不敢像先前那样妄自下手,但殷错早就丝毫不愿再跟这汉阳侯府有甚瓜葛,瞧见了这地方只觉晦气,闻言便点了点头,拉着阿术真的手便要往前走。

殊不知殷错双足着地,才踏出一步,便觉后腿一痛,不禁便哎哟一声痛叫了出来。

阿术真回头看他,见状便蹲了下来,伸手卷起他衫襦下襟,便见殷错小腿上鲜血淋漓的好几处划伤,想来是方才众武士刀剑招呼、乱箭齐发之时殷错不及避开,阿术真虽护得紧,他却难免有些磕磕碰碰的。

方才阿术真与众武士斗得甚激,殷错便一直提心吊胆地凝神观战,连自己受了伤也一时不查,这会儿终于放下心来,方觉伤处生疼,便忍不住嘶嘶叫痛。

阿术真十分娴熟地在殷错身上连点“隐白”、“中魁”、“合谷”数穴,给他止住了血,跟着便伸手便撕下自己衣襟给殷错裹好伤处。

他那伤处看着虽然鲜血淋漓,然则却也只不过是略伤皮肉,倒也不算什么,只是殷错平日里娇生惯养的,哪受过这等皮开肉绽之苦,自然是要大呼小叫,迭连痛骂权瑛。

“你上来罢,”阿术真无奈地看了殷错一眼,说道,“我背你。”

殷错闻言立时便毫不客气地扑到阿术真身上,大剌剌地揽住他脖颈,忿忿不平道:“权瑛这贼杀胚,我瞧他是当真是肆无忌惮,目无王法已极,我这回定要告到皇叔那里去杀了他的头!”

但他口中虽然如此说道,心中却是深知此事绝无可能,一来殷错身上的伤本就无甚大碍,皇帝殷峪便是知道了也只觉得是少年人之间的小打小闹,自然不会如何在意,二来权瑛依仗父兄之威,在场众人大多畏惧于权家,大多不敢多口替殷错说话,故而此事多半并无对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