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前的女婴正正好好出现在他面前,在他养的上一只活物死去的时候,这样安静地,被动地承受着他给予的一切,完全不会超出掌控。

于是一切都顺理成章,像是一场美好的治愈故事的开篇。

薄夭一边带着她进了一间病房,一边心情颇好的说,“来,叫爸爸。”

燕无臻没有反应,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落下淡淡的阴影,看上去自闭又沉默。

薄夭如同一位年长而包容的启蒙者,继续不厌其烦地教导着燕无臻。

他的身上有着檀香和乌木香交织的沉稳气息,夹杂着淡淡的烟叶味道,让人想起古老庙宇中供养着的焚香。

燕无臻看着他,突然道,“妈妈。”

薄夭仿佛有一瞬在她唇角看到带着恶趣味的弧度,但是再看,便只瞧见眼前女婴皮肤苍白,眉眼精致,一双漂亮水润的眼睛如黑宝石一般,不带丝毫感情地盯着他。

他觉得自己是看错了,又拂过自己眼尾的泪痣,心想小孩大约是没什么性别观念的,于是耐心纠正道,“是爸爸。”

燕无臻张嘴,似乎在模仿着他的口型,但说出来的字眼依旧没变,“妈妈。”

薄夭将她放在病房里的桌子上坐着,而后有些无奈地捏了捏她的脸颊,“不是妈妈,是爸爸。”

他轻易地抓住燕无臻小小的手,然后放在自己的喉结上,“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的,知道了吗?”

他说话时喉结震动,明明一身的血腥气,眼尾却含着清淡的笑意,像只教导幼崽熟悉自己气味的猎豹,懒洋洋的,危险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