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村子那会儿,他阿姐还笑过他:“杀的时候不敢瞧,吃的时候倒欢实。”
孙婆子将布巾拧干净挂起来,洗了把手:“那您坐着等,我杀好了给您放盆里。”
王墨点点头,坐到灶堂的门槛子上,手撑着脸,瞧着婆子杀鸡。
孙婆子干活一把好手,她单手拎住母鸡的两只翅膀,另手拿起刀,杀鸡、放血、烫热水拔毛、掏鸡杂,一气呵成,很快便将老母鸡收拾干净了。
她将污水倒了,瞧着坐在门口子的王墨,道:“小公子,都收拾好了,烦您来瞧瞧。”
头一回被人这么称呼,王墨有点不知所措,他站起来,蹲到灶堂外的小院里,就见鸡肉和鸡杂已经分开放好,鸡肉一段段剁开了,他瞧着人:“妈妈弄得好干净。”
孙婆子站在一边,搓了一把手,轻声问:“那个小公子,这血……您还要吗?”
农家人没吃过啥好东西,一点儿荤腥都舍不得扔,就这鸡血,做成血豆腐放菜里炒上一炒,也解馋。
可孙婆子都开口了,王墨也不好显得小气:“成,妈妈拿去吧,今儿个麻烦你了。”
孙婆子得了鸡血,笑得眼尾起了一层皱:“哎哟多谢小公子了,咱别的不会,干活儿可是厉害,您今后有啥事儿了,尽管吩咐。”
后头的事儿,王墨都会干,他没叫孙婆子帮忙,端着两个大碗进了灶堂。
灶堂是新收拾出来的,柴火已经砍好了,在角落里摆得整整齐齐;打开水缸的大木盖子,里头水是满的;灶台的角落里,调味料粉齐全,寻常人家不舍得吃的花椒也塞满了罐子;就连盛菜的瓷碗,也分门别类的摞在橱子里。
王墨想着,吴大爷汤汤水水喝多了,吃不得硬食,还是鸡汤最舒坦,再在汤里加些土豆块子,小火煨上一两个时辰,土豆软软糯糯的带股子鸡汤的鲜,好下口。
王墨将锅盖打开,锅子挺干净,一瞧就是洗过的,他又涮了一遍,握住锅柄将水倒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