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子甩着帕子摇头:“正月里成亲,头顶压太岁,老夫人嫌晦气呐!”
“嫌晦气……干啥不等等再办啊?”
“不能等不能等!”张婆子讳莫如深的瞧着她,小声道,“请高人算过的,只得这时候办。”
候在一边的唢呐班实在等不及了,点头哈腰的凑过来问:“张妈妈,咱敲是不敲啊?”
张婆子扭过头瞧他:“敲!往亮堂了敲!敲好了有赏!”
“您瞧好吧!”
唢呐声窜天而起,敲锣打鼓声震天动地。
紧接着,轿夫嘹亮地喊:“起轿!”
轿子稳稳地上了肩,王墨顺着被风吹开的小半片缝隙,瞧见了平坦的石板路,知道自己这是到镇子了。
王墨的手里还紧紧攥着钱袋子,他深吸了两口子长气,俯低身唤道:“阿姐、阿姐你在吗?”
“咋了小墨?阿姐在呢!”
一阵脚步碎响,王娥才凑近了,就听“啪”的一声,靛蓝的钱袋子落在了地上。
扛在肩头的轿子好高,王墨的声音自头顶轻轻地传来——
“阿姐,你过好了,我才能安心。”
“阿姐,我大了,你别担心我。”
“阿姐你等我回,咱家好放鞭炮、办酒席!”
王娥蹲下/身,将钱袋子拾起来,攥进手心里。
再抬眼的工夫,轿子已经行出去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