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谢。”苏佑鼻尖一酸,触动于林邵宁的细心体贴,带着哭腔说:“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林邵宁推脱谢意,似乎真的是个大方温暖的人。

苏佑没有深思过,一个独居少年的租房里,为什么会有一双完全不搭调的毛绒拖鞋,又为什么,洗漱用品刚好多出一套,又偏偏是他喜欢的颜色。

他只是满心感激,觉得眼前清隽少年是个好人,这么晚了这么照顾收留他。

一天的情绪波动太大,又奔袭了很多路,苏佑又累又难受,草草洗了一个澡,换了林邵宁准备的全新睡衣,本来想坐在沙发上等林邵宁出来再次道谢,却直接就睡了过去。

林邵宁洗了澡出来的时候,却看见苏佑躺在沙发上,缩成小小的一团,睡得深沉,小脸不安地皱着眉,时不时剧烈摇动,眼角发红,流出一点些微的湿意,似乎在梦境里也被吓住。

真是……明明不久前才从一个有所企图的男人身边逃出来。

却转身又在另一个男人的房子里毫无防备地昏沉睡去。

睡着,然后做噩梦。

苏佑笨得很天真。

以为出了虎穴,进的就不再是狼窝了吗?

又或者觉得,除了某个男人外,再没有人对他有所恶/欲?

林邵宁会没有吗?

他会没有吗。

林邵宁拿了一条柔软毛毯,盖在苏佑身上,把制暖开大,拿了医药箱坐上沙发,修长手指熟稔从容地拿出药物,伸进毛毯里,掐着一只凸起的流淌着黛青色血管的脚踝出来。

白皙的腿部,脚尖上面磕磕碰碰后的青紫淤痕留存,又有细小的刮痕,红而圆润的脚被冬天欺负得不成样子,他手法专业,冷静平淡地处理上面的伤口,苏佑痛地瑟缩,却被人扣住脚踝,不能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