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昐正在下棋。
坐在对面的是他的孙辈田安之,她被陛下封了个散骑常侍,算得上是田家小辈中看起来最有前途的,于是得到时常在田昐身边陪侍的殊荣。
但今日的田安之面上镇定,心里却很不安,她落下一子,忽听对面田昐击掌笑道:“你输了,我连成一线了。”
田安之一个激灵,瞪大眼睛,果然见棋盘上黑子已经能五子连成一线,但这游戏玩得多了,田安之便发现其实很简单,黑棋的胜率总是要更大些,一个游戏若有那么明显的输赢方法,便多少有些无聊了,田安之如今也不过只是陪着田昐在玩而已。
见田昐高兴,她也就配合道:“孙女技不如人了。”
田昐却突然收起笑容,怅然道:“哪有什么技不如人,只是黑棋必胜罢了。”
田安之不敢说话。
田昐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应该是下一任丞相。”
田安之斟酌词句:“朝中上下,许多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田昐笑道:“我倒是早就知道我不会了。”
田安之抬眼偷偷瞧他,见田昐望着手中棋子,不无落寞道:“……那席话,我说错了……”
田安之自然不知道田昐说错了什么话,但是见田昐情绪不佳,便说:“未必是爷爷说错了话,我看陛下一早就防着外戚,想是太后的原因。”
田昐点头又摇头,最终苦笑一声,扔了棋子,望着田安之:“你呢,为陛下办得事办得如何了?”
田安之回想了一下大过年都在京郊庄子管教流民的王励勖。
“……挺好的,我的同僚,他很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