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显然是后者。
一辆跑车在脚下呼啸而过,我突然想起来,我把今晚的家教忘了。
我急急忙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发现然然妈妈给我转了家教费用,留言说他们一家要出国了,所以我之后就不用去了。
我盯了屏幕一分钟,懒得去思考这是不是借口,于是回了个“好的”,还礼貌地祝他们一路顺风,最后点了“确认收款”。
我沿着天桥往前走,绕到了看不见酒店的一边,就着一根石柱蹲了下来,开始撕酸奶的盖子。
我昨天刚剪了指甲,偏偏这杯酸奶的盖子尤其难撕,怎么撕都撕不开。我找准时机,捏着狭窄的一角一使劲——整杯酸奶跟着飞了起来,在空气里自由转体两周半,洒了我一裤子。
我低下头,一脸苦相地看着狼狈的裤子,神经迟缓到盯着酸奶渍静静地流动,却忘了应该去口袋里摸纸巾来擦。
毫无预兆地,我抱着头哇哇大哭起来。
这一刻,我终于理解了邵嘉越,当一个人专注地哭泣的时候,她的世界里确只有她自己。
我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总之我感觉大脑快缺氧了,晕得怪难受的,于是我抬起头深吸了两口新鲜空气,才发现围着我站了一小圈的人。
我仰起头,试图辨别他们,眼前却飘起了黑白的雪花,像九十年代收不到信号的黑白电视。紧接着,雪花中心出现了黑色的斑点,这个斑点不断扩大,像吞噬宇宙的黑洞。
他们的窃窃私语声也越飘越远,最后化作了长久的尖锐的蜂鸣。
我试图抬起一只胳膊,想着无论是谁扶我一把也好,但我不知道是没有人来扶我,还是我根本没有举起胳膊。
谁来……帮帮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