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清眼眶热了些许,死死盯着那几颗,发觉那竟是写着大红双喜的奶糖。
——喜糖。
她顿时反应过来了什么。
她嫁给五府千岁王爷,齐志强收下来自齐哲的十万所谓“聘礼”,这个钱,是真的被拿去当做了齐朗的聘礼。
某种醍醐灌顶般的情绪从内心深处迸溅而出,炸裂一样冲破了一切,齐清再一次挣脱齐朗,眼底露出深深的同情:“哥哥,对不起,这次我不能跟你回去了。”
这一切都不是齐朗的错。
他出生四年后,口不能语,始终不会走路,确诊了绝症,是齐志强和马惠娟倾家荡产治好了齐朗,却没能把他的智力拉回正常水准。
那是命运悲剧的起点。
齐朗和她一样,是被命运戏弄的可怜孩子,也是整个齐家唯一真的爱自己的人。
他甚至不懂什么是结婚,就被安排了这样的命运。
但齐清依旧无法原谅齐朗。
“对不起,哥哥。”齐清低下头,“仅仅因为你是他们的儿子,你就可以永远和我完全不同的命运,我永远没办法原谅这件事。”
也无法原谅享受了一切的你。
齐清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因为齐朗永远也听不懂。
她只是说给马惠娟听而已。
但不知为何,齐朗像是听懂了一样。
他衣衫不整,头发打结,就那样肮脏凌乱地站在齐清面前,手足无措地摸遍了全身,连最里层的旧棉衣都翻开了,终于摸出了几张钱,颤颤巍巍地递给了齐清:“哥哥,永远,妹妹。”
那几张钱皱皱巴巴,还沾着粥汤、油渍。
像是从齐志强的牌桌上偷来的一样。
齐清太过了解齐朗了,她知道,那句话的意思是,“哥哥永远是哥哥,妹妹永远是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