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温夏来说,赏雪这样美好的事也是需要仪式感的。
她回房换上海棠色曳地锦衣,腕间佩戴一双春带彩翡翠手镯,换了新的绣鞋,将极好的银狐裘系在肩头,对镜一番,才挑了相称的石榴红口脂抿在唇间。
镜中人姝色无双,有着发自内心的愉悦浅笑。
温夏起身同霍止舟坐上御辇。
穿过御道与几重宫阙,入目一片白茫茫的雪地。
只是这雪地中竟有姹紫嫣红的小动物,各种颜色依次排开,它们各自做着憨态可掬的姿势。
温夏很是惊讶,靠近才见是以布制成的各种小动物,尤其是一匹小马驹格外像她北地里那匹。一群抓着蹴鞠玩的橘猫也格外可爱。但这些动物身上的颜色却都极深极浓。
不远处,每隔几丈都排开彩布糊的树,茂密的枝桠翠绿盎然,垂下千万绿丝绦在朔风里飘荡。
整座白雪天地都被彩色装点得十分鲜艳。
“这些……”温夏又是惊喜又是疑惑,仰起脸凝望霍止舟:“为什么都是彩色的?”
“雪盲症是因为雪地空旷,除了白雪的颜色没有其他颜色相称,看久了才会伤眼。”霍止舟耐心为她解释:“现在有五彩斑斓的小动物们陪你一起赏雪,你可以不用再担心旧疾发作了。”
温夏怔怔听着他解释这原理,洁白雪地之中,霍止舟颀长挺拔,瞳孔里倒映着她。
她忽然第一次以看待成熟儿郎的眼光去看待他。
“那里还有滑道,我带你去。”霍止舟牵住她的手。
温夏没有拒绝,卷翘的睫羽下,她杏眼盈满一汪温软的水,任凭霍止舟牵着她踏上这片洁白雪地。
银装素裹的世界,他们身处在七彩之中。
温夏遥望去,满目彩色点缀其中。
她再也不会因为空旷的雪地而伤眼睛,再也不会去想观宇楼下一望无际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