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砂:“娘娘吩咐的东西都带上了。”
“那就走吧。”
白蔻诧异道:“不等到明日再走吗?”眼下夜已经深了。
温夏去意已决。
趁太后回离州祖籍上香,她还可以走得很干脆。
香砂招呼着内侍们来拿行李。
温夏行至妆台前,打开箱匣,入眼翠意盎然,是她珍藏的无数翡翠。她拿起一对冰波般的镯子,细细抚过上头的一弯月。是紫色的弯月,天然玉石沉淀幻化出的一汪紫。另一只是同样的冰波底子,莹光寒凛,飘着一抹紫绿交缠的色带,像轻盈的丝带般。
这是运玉队伍第三次带回来的石头里,开出来的一块罕见好玉。
温夏后来见过那么多翡翠,只有它们漂亮得让她赞不绝口。因为太过喜爱,她连佩戴都舍不得,每日拿起来对着窗欣赏几眼,只戴着它们入过画。她还给它们起了名字,盈月,清莹。
放下手中的盈月与清莹,温夏拿起那一对春彩手镯,是燕国皇帝敬献的那一对,她也很喜欢。
可她都没有带走,戚延给她的一切,她都没有带走。
她身上佩戴的一切都姓温。
白蔻来劝,可见温夏铁了心,终是只能叹气。
温夏道:“我的画像都毁了?”
“都按您吩咐处置了。”
温夏点头:“那走吧。”
乘着马车,穿离这偌大皇宫的夜色,温夏驶出宫门,头也未回。
听着车厢外马蹄踏着青石板的哒哒声,听着不同于寂静皇宫里市井的烟火声,温夏掀起车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