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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进贤为宫中画师已三十载,画过的娘娘们数不清,都从未见过当今皇后娘娘这般国色天香的女子。

遇见皇后,独具匠心的老画师方知,笔下失色,技艺不精,自惭形秽。

皇后之美,更当只为天上人间的一抹惊鸿色。

陈进贤作完画,依旧自惭形秽。

温夏起身相看,却是微笑道:“多谢陈工,我很喜欢。”

待送走画师,温夏细心卷好画轴,回屋脱下了貂绒宽袖衫,取下腕间手镯,褪却一切珠钗金饰,一身素洁。

“收起来吧,都送去乾章宫了么?”

“回娘娘,都送去了。”香砂低头垂泪,白蔻也红着眼眶。

她们的娘娘,从出生起就穿金戴玉,这至高的凤座,却将她禁锢成此般。

……

乾章宫。

吉祥喜笑颜开快步进殿:“皇上,凤翊宫那位主子还真识趣,如今命人送来了十数箱的珠宝玉器。宫女特来禀报,说皇后娘娘思己过,当克勤克俭,会遵皇上教诲。”

戚延正握一卷剑术秘籍,手上微顿,垂眼继续阅卷,面无波澜。

只是脑中竟浮现起少年时那双干净清亮的眼睛,原本被搁浅的记忆也悉数闯入脑海。

月色澄练,星垂天野。

他下临乾州历练,两个月才回京都,与父皇母后用过饭,百无聊赖行至畅心湖。

宫灯摇曳,照亮那半个身子都几乎快坠进水中的女童。

乌黑明亮的杏眼,五官乖巧可爱,双颊肉嘟嘟的,萌得惹人欢喜。

“快捞起来,别令她掉下去。”他唤亲卫。

在那小短腿翘起来、就快落下去的瞬间,亲卫施展轻功捞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