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尾生纹,鬓染霜雪。他的半生消耗于此。
而等他终于使战争休止,回到城堡的那一日……
瓦尔顿侯爵遇刺,艾琳死于阴谋。
五年未见,埃弗里已经长大,城堡里再未响起过琴声。
而佛里思特领,已衰微至此。
“愤恨吗?不甘吗?苦痛吗?可你的努力与抗争何其可笑!”特里斯坦的低语在他脑海中响起,“你分明知晓该如何获得强大的力量,却甘于弱小!”
洛伦·佛里思特坐在窗边,他已经独自坐在这里一整个下午。
他在天光刚刚亮起时来到了墓园,在那里看过日出,阳光慢慢爬上山岭,穿过树篱的缝隙,那些细碎的光洒满每一块石碑,照亮上面的名字。放在墓碑前的玫瑰沾着露水,那些露水在晨光下闪着晶莹的光。然后,阳光照到了水池,在水面上反着明亮的白光。
阳光又照到他的手上,然后移动到他的脸上。阳光是暖的,可是风太冷了。
远处响起挽歌,太多人在战争中死去,太多土地变得荒芜,每一日都会有人来到墓园为他们的亲人送上忌日的祭品,而有的坟茔已经失去了最后一个能为之打扫的人。
人们失去、人们忍耐、人们接受。然后,继续活下去。
洛伦·佛里思特花了一整个上午在城堡中行走,然后在午后回到书房,坐在窗边,看天上那轮温暖的太阳逐渐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