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抬起一只手扳着对方的下颌,声音仍旧温柔低哑:“但那也不是全部的理由……而我似乎也没什么理由要等明天再走了。”
他松开手,向后退了两步:“再见,安冽先生。”
“我不想再逃了!”安冽喊住他,稳着声线道:“那就是全部的理由。”
“我……十五岁搬来了这里,因为我父亲……被杀害了,他是我从前所在的家乡的头领,因为一点儿愚蠢的领地争斗……他被杀了,而我和母亲则离开故土到了这里。”
“我知道你还在怀疑我的母亲为什么在听到凯西的话之后会让大伙躲起来,因为她害怕是那些不肯放过我父亲血脉的人找到了我们。”
“我厌倦躲藏和逃跑了……”安冽盯着他的背影,缓缓的走到他前面正对着他,“这个理由够了吗?”
半干的发梢显得他的头发有点儿毛躁,脸色仍旧很白,眼神却很静。
梵希伸出手去揉了揉对方的耳根,听不出情绪的应道:“……或许吧。”
而后他打量了一下对方被披风裹得严实的模样,扬起唇角:“还有,你刚刚说的另一个原因,我现在就能给你答案。”
他揉着对方耳根的手缓缓滑到对方的颈后,将人揽得近了些,是类似于拥抱的姿势,只是他的另一只手垂着,而安冽的两只手都护着身上那件斗篷。
他的唇挨着对方的耳根,声音轻浅,气流轻柔道:“你真的挺笨的……我有那么多理由扔下你,不管你,甚至杀了你,但是我却没那么做。怎么?你真的以为我很善良吗?安冽先生。”
安冽一颤,下意识的想后退。
他突然记起了梵希创生的那些类似于蛇的魔法生物,神秘的幽蓝色,危险却又缠眷的外形,让猎物只能按照设定好的,进入一片其实它们根本不怕的榕树林,明明已经被层层禁锢无路可逃,偏又觉得自己还能尝试着挣扎求生。
他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