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圣地像个俘虏,易教徒都恨我,因为我杀了他们的将军夫人,还蛊惑了他们的将军。我被换上暴露的衣服,去取悦我的哨兵,甚至在事后,他们还要从我身体里收集每一滴液体,称量报备,我在那里毫无尊严,那不是我的家。可千辛万苦回到了我所思念的燕都,因为与圣地人结合,皇帝指责我是叛徒,我目睹了曾经背靠背的伙伴们自相残杀,昔日的唱诵班瓦解崩溃。无论是圣地也好,联邦也罢,风罩之内已没有我容身之地。”
薄薄的一张照片,承载了他几乎所有的情感,他说道:“仇恨从何而来?当我意识到时,它已贯穿了我的身体,流窜在我每一个细胞里。我所爱的人,都死在了爱的屠刀下。”
当爱变成利器彼此伤害,恨便接踵而至。
全是因为他对爱的人犹豫不决,才会造成难以承受的悲剧,他哽咽道:
“我还要……我还要再失去多少?”
不知怎的,情绪突然决堤。他捂住脸大哭了起来,哭声伴随着淅淅沥沥的雨,在空旷且没有生气的房间中,显得更加凄惨。
丰东宁闻声而入,看了一眼袁眉生,快走两步到贺安清身前,蹲下身一把抱住了他。贺安清也顺势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这一刻他无比需要身边能有人支持。
这个久违的拥抱,让丰东宁回到了儿时。他们几乎形影不离三十多年,他从没有缺席过贺安清人生中的任何阶段。重要的、不重要的,高兴的、难过的,甚至是那些与生死擦肩的时刻。
贺安清一定是爱他的,也许不像对郑惑那样充满冲动的爱,但却是一种持之以恒的、不会因任何外界因素而改变的爱。
无憾了。他想。
无论你与谁结合,是谁的向导,在你最悲痛的时候,永远是我在陪伴你,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