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惑从未问过。
他不是一个称职的配偶,贺安清离他而去就是对他自我感动最直白的回答。
结合并不是一个终点,而是一个需要有明确觉悟的起点。
他什么都没考虑好,像莽撞的笨蛋一样,再次失去了他最爱的人。
郑惑转过身,垂眸看着跪在面前的黄钦。
头发略有些凌乱的黄钦,眼中噙泪,他在书房看到了一份记录,上面写着郑惑的第一次任务,就是暗杀黄永利。
这是他从高中就爱慕的人,在对方订婚并当上将军之后,这种爱慕又转变成了成全与敬仰。他认为这才是终极的爱,见证了他婚姻的幸福,看着他走向顶峰而闪闪发光,成为他最得力的助手,在充满荆棘的路上拓开一条坦途。
为了守护这份爱,他甚至就地掩埋了青川那五万惨死于鲲的人们,又以损耗精神体为代价侵入了陆宗域的精神图景。
这一切,都在看到这份记录之后,变得可笑又徒劳。
这些牺牲究竟值得吗?
他根本不了解郑惑,终极的爱成为了一个荒唐的笑话。
“我父亲的遗体在哪?”黄钦抖着声音问道。
郑惑一把抓起一旁军人从黄钦身上没收的手枪,打开保险栓,上了膛。
枪口对准眉心的时候,黄钦悲哀地想,原来郑惑连真相都不会施舍给他。
一声枪响,黄钦倒地,鲜红的血从头颅上的窟窿里涌出来,很快就积成一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