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我跟我妈也常提。”沈戎的声音越来越小,“我爸四十岁结合的,所以我也能至少坚持到四五十岁再发狂吧……”
后来,他只记得自己很舒服,然后就睡了过去。抑制剂都带使人嗜睡的成分,也许是药劲儿来得太快,也许是在梦里,他才能更坦然地面对安悠瓷。
那次之后,便都是安悠瓷来给他打抑制剂。
沈戎升入了十一年级,心境也随着一次次注射而发生了变化。
一开始他很期待安悠瓷为他注射,因为这意味着他在与安悠瓷分享最私密的事情。可久而久之,每当看到安悠瓷面无表情地撕开药,像流水线上的工人一样熟练操作时,他就会忍不住问自己:
安悠瓷是向导吧?
这其实不是一个问题,而是一句质问。明明自己是因为与之接触才会产生结合热,那为什么安悠瓷不用精神力安抚,却要一次又一次给他打抑制剂?
可沈戎来不及思考,每次打完针,药劲儿就会快速上来,让他昏睡过去。
丰盛的早餐摆满桌面,只是水果比平时少了些种类,沈戎看着他最喜欢的风干火腿三明治,竟是一口都没吃,这段时间他胃口不太好。
“据普联社报道,普元军校三年级学生研修团近期会赴燕都进行为期两周的学习,其中包括十三阶哨兵宋陨。此前一直有报道称丰帆单独接触宋陨,商谈毕业后事宜,想必这次会敲定宋陨的去留进展。将军府邸对此事不发表评论,看来已无力阻……”
新闻还没报完,电视机就被关掉了,母亲坐在长餐桌的一头。安悠瓷帮她铺好餐巾,她优雅地拿起叉子,将半个葡萄放入口中。
表面光鲜的生活,不知道哪一天就会结束,也不知道哪一天,联邦就会将矛头指向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