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千九并没有注意这些,他像一颗随时会爆的炸弹,等着人生最大的敌人出现。
“这是三目映月。”
一个听不出男女的声音震动着鼓膜,穿透进脑子里。
郑惑抬头一看,从施工的大殿后走出一个人,站在池水的另一边正对着他们。
这人穿着紫色长袍,在空气浑浊、乌里乌涂的青川,婀娜的身影映在眼里是那么清晰。
他一边说,一边轻飘飘地走过来:“当月亮的光芒折射在潭水中,这里就像三只眼睛一样能看清世间万物,鱼儿乘着波光游上月亮,再也不会回来。”
一切装神弄鬼在樊千九面前都是战五渣,他一个阳气十足的无神论者,以打击封建迷信为乐,且打击方法非常愣,直接骂道:“月亮你妈……”
最难听的字还没出来,他突然收了声。
郑惑本来等着听他朗朗上口的低俗桥段,谁成想刚开个头就卡住了,不免看了一眼樊千九,这是突然忌惮起老将军了?
结果就转头的一刹那,看到樊千九面色发红、眼睛发直、薄唇微张、迅速拉了拉垮着的军装领子,虽然这一动作对改善他的外形毫无帮助。
郑惑意识到,这不是愤怒,这可能是……
一见钟情了。
只有一见钟情才能让人做一些莫名其妙且不着边际的事,或者说一见钟情本身就是莫名其妙且不着边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