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循声往车门看去,一个身材高壮的青年上了车。
青年穿着黑色高领衫、黑色休闲裤,勾勒出衣服里勃发的肌肉,贺安清估摸着这人是个哨兵。
他双肩背包只背了一边,戴的棒球帽压低了帽檐,短发利落,鼻梁高耸,薄唇,虽然看不到全貌,但极大概率五官都很出色。
青年上车之后,没抬头四处张望,而是走到了他前两排靠窗的位置坐下。
车是无人驾驶,不算大的车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贺安清不免多看了两眼。
刚刚刷卡时是学生卡专属的卡通铃铛响,这个人肯定还是在校生。冲着他走过来的时候,胸前一晃而过的吊坠正是降佛吊坠。上车的位置是外国人居住区——一定是个圣地委培生。
贺安清没有圣地人朋友,拥有统一信仰的国度他无法理解,他从骨子里抵触这种一致性,甚至觉得大部分圣地人都是极端主义者。
而且他参与过一些对五〇一研究所的抗议活动,那些资料显示,圣地会输送一些异能人来做违规实验,这更加深了他的成见。
中途没人上下车,这一路车都没再停,安安静静地驶过了环海公路。
学校在岛中心的那座山上,住宅区在海边,贺安清抬手将玻璃推开一条缝,感受着晚间带着热气的海风。
呼吸着带有咸味的空气,他不禁猜想这个委培生应该也是去城里的。
果不其然,过了一条长长的隧道之后,公交离开海边进入市区,在“圣地town”这站停了下来。外面狂欢的声音渗进了车里,人们正向步行街流动。
贺安清故意没有起身,前面的青年则没有迟疑地背上包,迅速下了车,等他跟出去时,对方已经消失在了嘈杂的人群里。
他抬头看了眼车站立着的报时器,晚上八点半,嘉年华已经开始了。在他驻足的那几秒钟,不断有周围的人回头看他,窃窃私语,还有人对他拍照,他知道身份被人认出来了,这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