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来的时候,看见那只箱水母了。”贺平晏走过支撑在亭台四角的龙柱,上面刻着复杂而华丽的龙纹,两旁立有淋浴式的喷雾,其中一边嵌着巨大的镜子。镜前有一排石凳,地上的水被宫人擦干净了,脚踩在上面凉意涔涔,却并不潮湿。
贺安清赶紧解释道:“我下次会说容麟的,他还小,不能准确控制精神力。”
贺平晏见哥哥有些紧张,说道:“我没责备他,我知道你护着他。”
“我只是……”贺安清的话没说完,就被贺平晏摆摆手打断了,他顺着镜子墙走到中间的一张石凳上坐下,说道:
“帮我沐浴更衣。”
贺安清赶紧走上前去,他怕温度太低,便打开了旁边低矮的水龙头,热水源源不断地洒下来暖着脚。
贺平晏稍稍伸开双臂,他绕到弟弟身后,提着开襟衬衣的领子向下一拉,贺平晏里面什么都没穿,上半身赤裸地呈现在眼前。
贺平晏的肩膀上有一道伤疤,又深又长,直至小臂,记录着早年在普元成人式惨案中遭受过的重伤,也是那一次,导致父皇贺航殒命。
除却那狰狞的疤,他胸前腰侧有不少暗红色的斑痕,像花瓣一样绽开在特殊的部位,看得贺安清喉头发紧,竭力控制着情绪,压低声音说道:“我帮陛下热敷一下。”
贺安清从角落拿起一只木盆,接了点热水,又投了块毛巾叠得厚些,拢过他的长发,一下一下轻轻沾着。
他已经习以为常了,说道:“如果我们两个中必须要有一个受尽屈辱,我希望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