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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七和弦+番外 左肃 1084 字 2024-01-02

见尹东涵离自己窗下越来越近,杨舷麻利地把谱架挪到窗边,迅速架好琴。他张望了一下,见尹东涵距窗下只有不到十米,抓准时机,倏地伸手拉开窗户。

小提琴声敞亮而鲜明,配合着《行者》紧凑的快板部分,如杨舷所愿地传入了楼下小道上翩翩经过的那“路人”耳中。

杨舷害怕尹东涵听不分明,又或是怕尹东涵觉察不到这出行为艺术是他杨舷一手策划的,便干脆坐到窗台上,几乎把琴颈伸出窗外,一改他往日拉琴的习惯,罕见地闭上了眼。

尹东涵早就知道是他,自打杨舷拉出第一个音时,就笃定是他。只是不太清楚,他又是在搞什么名堂。

尹东涵抱臂驻在原地,向楼上望去。三四米的高度看不清杨舷细致的神情,能确定的只是杨舷没在看他,也没在看谱,像赌气一样。

尹东涵心里暗笑了一声,神情愈发微妙起来。

他将重心落到左腿上,深一脚浅一脚地斜侧着站着,下颌扬向杨舷琴房的位置,像是在为之后两人的目光相撞做着充足的铺垫,亦像是对那个正醋意上头,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年轻小提琴手说:我倒是要看看,你想整些什么花活。

第一幕挂在墙上的枪,第二幕一定要拉响——戏剧中契诃夫之枪原则。

可杨舷却是偏偏刻意地“去戏剧化”,在原曲琶音转点奏的那部分,他要换把,勉强地睁了一下眼。

他的余光感受到了旁侧如炬的炽热,他知道楼下那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但他也没有向下看了一眼半眼,仍是闭着眼,陶醉在那首节奏被他拉得越来越快的《行者》里。

我很淡定。

我装的。

东涵现在会在想什么呢?他那么期待我和他对视,但我并没有哈哈,他会不会自省?他会不会很后悔?好好奇他现在是个什么表情,好想看一眼……

杨舷在这一股汹涌的无边无际的自我云云中结束了曲子,他从窗台上下来,正式到有些刻意地向楼下的尹东涵鞠了一躬,华华丽丽地谢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