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小子。”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很多人都知道我这儿有痣吧。”江寓对他的不满感到好笑。
“他应该陪伴你走过很多你需要帮助的时候吧。”
“是挺多,同病相怜了,不过他比我好些,他从我和他认识的那会儿起就有向上看的信念。”
“你没有?”
“在境外的时候,确实没有。我说过我没想过会回来,我认为我的一生都将在那个没有人情味的地方度过,那里除了陪伴我安慰我的一个朋友,我了无牵挂,曾经对自己的人生安排,就是创业一家甜品店、花店,那种看起来浪漫又幸福的事业,或者毕业后实习就业,不过我还是更倾向于前者,它虽然渺小,但慰藉我自己,足够了。更差一点的话,我已经做好了在那个地方浑噩一生的准备,可能碌碌无为一辈子,可能遭受更大的不公和刺激而选择自尽什么的,很多可能性,在我被蓝斯试图侵犯以后我就想过,总之——安安稳稳地死去这件事,对去年还没回来的我来说,是一件概率渺小、大概是奢侈的事。”江寓平静地说出这些话:“也就从未有过看见光明的时刻。不过在黑暗里寻到一片土,种点花这种给自己生命的希望的行为还是有的。不然现在我可不能活着站在你面前。”
禚邺环住他的肩膀:“你说得很轻松的样子。”
江寓贴着他,微微一笑:“熬都熬过来了,总不能一直待在以前的阴影里,埋怨这个埋怨那个,看开或许也是好的。”
禚邺接上他刚才没说完的话,低声道:“可是我听得挺心疼。”
“所以啊,”江寓抬起脸,“当你今天早上跟我说,你梦到你救出了大火中的我时,我心里暖得不行。没有人知道,我在那边儿,多么渴望有谁来救救我。”
“我庆幸谈栢礼出现在了你的世界里。”禚邺说。
江寓摇头:“他也没救我,我们顶多——算是惺惺相惜。”
“给了你丝毫的温暖,那也是雪中送炭,我依旧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