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悔和愧疚掺杂在一起让他脑袋一片糨糊的时候,他突然被圈进了一个温暖且有力的怀抱,意识也像七魂六魄回魂一样争前抢后地聚拢了起来。
江寓愣住,微微侧头。
身体都如同反应一样愣怔着,他感受到禚邺把他从墙边搂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酸楚就像是被暖阳融化的冰,全化作了水不受控制地淌了一地,情绪一下被打通,江寓把喉结往下压,默默埋头把脸贴在了禚邺的肩头,不一会儿禚邺单薄的内衬就被热泪浸得濡湿。
“打了电话了,他们最快半个小时就能到这边儿。好了,不哭,傻猫有傻福,说不准就是好奇心作祟溜出门去玩儿了,这几个小时吃了冷风尖锐的苦头就知道想家了。”禚邺一直不疾不徐地轻拍着江寓的背,缓和他抑制且轻微的抽噎,嗓音松缓地安慰着:“…而且它也不是很傻,听得懂人话,就不会表达而已。我以前教过它的,要是走丢了或者在外面玩儿得找不着家了,就在原地站着不动,我和你会去把他接回家。它懂的,说不定现在就在什么地方待着等我们去找到它、带它回家呢。”
可安慰就像一把剪断桎梏着泪腺的皮筋的剪刀,一刀下去什么都没了,还哭得更凶。
江寓的泪越来越多,无声地全部落在禚邺的肩膀上,到后面鼻塞了,抽噎声才明显起来,禚邺没带纸,想起自己口袋里的帕子,便从手臂上挽着的外套里摸出了一张手帕,略略分开些这个拥抱,给他擦眼泪擦鼻涕。
江寓也忙腾出只手跟着禚邺的手忙活,自己给自己擦着眼泪。擦着擦着他微微愣住,抬起通红的眼看着禚邺,鼻音甚浓地茫然道:“……海棠的味道。”
禚邺嗯了一声,不停着给他把脸擦得干干净净,连还蓄着的泪也沿着眼尾给他一点一点吸掉:“你的气味。”
这一场可能是憋出来的,以前都是蜻蜓点水或者梨花一枝春带雨,这次则弄得狼狈,比往常凶,声咽气堵,汪汪滚泪。
好半晌江寓才缓过劲儿,也算是安慰有效,禚邺手里的帕子湿成一团,他随意一攥,手心里就像是一团聚着oga信息素的炭火,闷着烧。
江寓吹了冷风清醒了不少,不一会儿也反应过来,看向禚邺那只攥着帕子的手说:“……帕子,我给你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