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那几天,顾庭简为了躲父亲的唠叨和邵谦的纠缠,跑去国外陪程晨看了新的项目验收。

准备返程的那天早上,他接到莫霖的电话,她说自己终于打算安定下来,明年要筹备结婚了,对象还没正式带回家过,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作为家里人先出来见个面。顾庭简感到难以置信,惊诧过后,笑着说回去之后就跟她约时间。

临了,莫霖祝他生日快乐。

顾庭简突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十年一晃而过,过完这个生日他就三十岁了。

莫霖又问他之后有什么打算,他说走一步看一步吧,谁能想到自己在而立之年,耗空了所有的力气。

很奇怪,好像人的规划都截止于三十岁以前,读书上学、成家立业、结婚生子,没有完成的目标,被挂上拖延的标签。

一旦过了这个岁数,齿轮停了转、蒸笼熄了火,余生就被惯性推着浑浑噩噩地走,可才解冻了的晚餐,余温它煨不热。

然后就这么就着冰渣子咽进肚子里,日复一日地装作若无其事,遗憾带进坟墓里,不说。把狼狈包装成幽默。

下飞机,回到家的时候已是半夜,顾庭简本以为至少还有狗会扑上来,却发现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家,安静地可怕。

“布丁?布丁?”

顾庭简慌慌张张地将整个房间都找遍了,没有看到布丁的影子。

他赶紧拿出监控,布丁是自己从一楼的窗户跳出去的,非常主动,窗户都是它自己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