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那个曾被路炀刻意压入记忆最深处的梦境猛地翻腾而出。
明明大脑昏沉刺痛,明明按照常理,梦境早应该在时间的长河中日渐模糊不清、直至彻底消散才对。
但在这一刻,路炀却发现这场梦境仿佛被雕刻进他记忆中一般,每一幕、每一句话,都无比清晰;
甚至连梦里贺止休垂下眉眼抚上他脖颈时指尖的触感,都变得若隐若现起来。
路炀难以遏制地听见贺止休在记忆里说:“你需要我的标记。”
“喀嚓。”
寝室门陡然轻响,路炀猛地睁开双目抬眼望去,刹那间记忆中的那场梦境仿佛跨越虚实凝聚在眼前,在数米之外的门口。
变成了真正的贺止休。
“怎么爬起来了,”
贺止休提着东西合上房门,刚路过储物柜,他脚步倏地一顿,敏感地蹙了下眉峰:“什么味道?”
路炀强迫自己的意识从深陷记忆中拔出,闻言霎时抬起头:“什么?”
“没事,就是突然感觉,寝室多了股什么说不出来的味道……”
贺止休屈指掩住鼻尖,这是一个非常明显的排斥动作,紧接着眼角余光扫见隔壁床铺旁边突然多出地行李箱,不由一怔:“你室友回来了?”
路炀点点头:“刚到。”
但或许是方才那场梦境记忆、加上江浔的话的缘故,路炀说完,又不由自主地追问了句:“你刚刚说多了股什么味道?”
贺止休唔了声,抬步走到路炀身边:“说不大上来,你没闻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