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江苑选了个发车时间最短的大巴车。
他在售票窗口拿了纸质的小票,按着指示牌,走向左侧的候车大厅,再把票给检票员扫过,排着队进了站台。
他买的那辆车人不多,大都是从城里回乡下的中年人,背着个背篓,他被挤在过道里,他的脚前面放着根扁担,两头是两个簸箕,里面装着他大白菜。
后面的人在推他,他得抬腿迈开步子才能跨过去,往车厢里走找到位置坐下。
可他的腿根本抬不起来,确切地说,是无法抬高跨越这近一米的长距离。
“小伙子,别堵在过道里面,往里走啊。”
江苑咽了咽口水,手紧紧抓着背椅,指尖嵌进布制的椅套里,忍着撕裂的痛迈开了腿。
他几乎都听见了后面的皮肉裂开的声音。
有湿热的液体顺着他的腿根滑落下来,黏湿的粘在裤子上。
他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车厢吵闹喧嚣,他看着窗外,清晰感知到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痛的。
山间的道路并不平坦,路面坎坎坷坷的,司机的技术又不好,江苑坐在座位上,能清晰感受到身下由于颠簸所带来的疼痛。
好在这一趟并不算久,不到一个小时,车子就抵达了终点。
他随着人群下了车,正遇到赶集日,街道上很热闹,来往的商贩叫卖着,摆摊的桌子上放着小喇叭,“老鼠药,老鼠药,特效药,老鼠闻到死光光,老鼠看到死光光……”
江苑揣着兜里的一百四十元,抽出张五元的纸币,到面馆里去吃了份小碗的牛肉面。
他走进去,做面的老板娘都被吓了一跳,以为他是那条街上乞讨的,可他抬起头来,那张脸又不像是街上的流浪汉。